极度ooc
图侵删
私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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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，博士的妈妈觉得自己的孩子很奇怪，略显活跃的他在某一天回到家之后，就变得沉默了些许，呆愣了些许。但是，她又问不出什么事，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儿究竟是经历了什么。所以，她只能选择一个非常朴实的方法——偷窥。
万一他发愣的时候自己说出口了呢？
然后。。。
就不出意外地被发现了。
“妈，你站在那干嘛呢？”
博士回头看着她，脸上是他耐人寻味的笑容，似乎不太清楚自家母亲的做法。妈妈一愣，然后露出了她略显僵硬的笑容。
“没，没什么，只是你怎么不跟其他人一起出去玩了？你原先不都是和朋友出去玩的吗？”
“。。。”
朋。。。朋友。。。
（ “按你这个说法，我们应该算是朋友吧。”）
少女爽朗的笑声在耳边轻轻回荡，旋即消失在心头，震的他心口生疼。
“朋友啊，离开了，去其他地方了。”
。。。已经再也找不回来了。
。。。已经，不可能再重逢了。
本川市，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城市。如果不是蹭了隔壁省会的光，这里恐怕连火车站都不会有。毕竟，这里人口没那么多，也没什么自然风光作景区，没什么矿产资源作工业区，自然就落了个现在不上不下的尴尬地位。自己也不知道，呆在这个时而来次小地震，还没什么油水可捞，那唯一的道路就只有离开了。
呆在这里，估计没啥前途。。。
这是深埋在每一个本川市人心中的共同想法，毕竟，年轻人都到省会讨生活去了，这没啥大厂，谁会呆在这里呢？
“哎，以后一定要考出去！绝不就在这个刁地方。”
博士第一千三百二十五次地叹气，并说出这句话，然后伤感地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。以后，谁留这谁是龟儿子。
每一天，昼伏夜出。每一天，勤勤恳恳。
但是，都明白的，呆在这里没前途的，是注定要遭受现实的毒打的。不仅是城，还有这里的人，都没有。
博士烦躁地揉搓着自己杂乱的头发，想要再扯出几句脏话。但是，鉴于自己才被那几个混混踢过，人家还没走远，博士很好地隐忍住了。
“不就是瞅了你几眼吗？至于过来踢我吗？”
还好我抗打，要是我稍微弱点，信不信第一脚后你就能跪下来求我不要死？
博士收拾起散落一地的书本，把它们都扔进自己的书包，顺便哀叹一下自己的生不逢时。然而，下一刻，当他抬起头时，眼前是一片夕阳的街道，沾染的近乎可以称之为血红的夕阳，铺满了这个小小的世界。
“哎。。。”
这里。。。是什么地方？
本川市，有这样的街道吗？
“好。。。好漂亮。。。”
漂亮得不真实，漂亮得太虚幻。
这里。。。是夕阳的世界。。。
就好像是自己看错了一般。
博士差点就认为是自己视力出问题了。
“真的。。。好漂亮。。。”
“是吗？我也这样认为，只不过，我在这从小到大，有点看腻了。”
陌生的爽朗的声音在耳边响起，却引起他点点怀旧。
回头看去，一个陌生的少女，站在夕阳下，静静地看着自己。
“你好，我叫煌，从小就在这长大。”
“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他呆愣了，如血的夕阳映衬着她如墨般的美丽长发，洁净白嫩的美艳脸颊上是颇具特殊美学的蓝色眼眸。
“。。。你好，我叫博士。”
他愣住了，言语随着他的心情脱口而出。
从这一天开始，博士就有了一个新的朋友，一个叫煌的黑发女孩，一个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陌生的人。
“啊，博士，你来了，好慢啊。。。”
“这样的话，可不会招女孩子喜欢啊。”
煌拍了拍博士的肩头，揶揄着他的慢性子。博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只能站在那里嘟囔着为自己辩解。
“学生党的事，怎么算慢呢？我这算是认真对待，毕竟你是女孩子，在见面这方面应该整洁一点吧。”
“哈哈，你也太婆妈了吧！这样绝对没人喜欢你！”
“我这叫负责，第一印象很重要的好吗！”
煌一点一点地戳着他的痛楚，还好他心态良好，不然就破防了。和她从第一天见面开始，已经度过了一周了，对彼此也有了些许的认知。
煌就是一个生活在这里的普通女孩，在这条路的尽头的中学上学。只不过啊，这条路静得可怕，真的会有其他人在吗？不会是在诓我吧？
从那天开始，博士就有了这么一个朋友，每天回家的时候会经过这里，然后和从里面走出来的煌打招呼。
哦，下午好。
啊，下午好。
简简单单，有的时候只是点点头，然后就此别过。但是，能成为一个星期就可以互相开玩笑的存在，我们的相性还是挺高的啊。
这时，看着落日余晖的煌突然想到了什么，扭头对博士说。
“啊，博士，帮我个忙呗。”
“什么忙啊？先说好，我不卖身，也不买肾。”
“没有，只是，想让你在本子上记下几个人的名字。”
名字？为什么要记那个？
博士脸上面露疑惑，对煌突然的想法有些猝不及防。她的脸上，有那么凝重的时候吗？这家伙这几天不一直都是一副过度活泼的模样吗？
“倒也不是不能记，就是。有点奇怪。”
对啊，如果只是几个名字，那么只要让煌来记就可以了，因为汉字谐音和方言的存在，有的时候名字不一定能写对。这个时候，只有让当事人才能写下那些心中的名字吧。
“你。。。为什么不自己去写呢？”
虽说如此，博士拿出纸笔，看向身边的她，示意她说出口。
“不好意思，我不能说，那个理由，我不能说。但是，还是求求你，能够帮帮我。”
煌郑重地站直，然后鞠了一躬，在夕阳下的街道，活泼的少女变得沉默而认真，身边的少年默认了他。
“那，开始吧。”
谢谢。
听得见，她轻轻的，略带湿润气息的感谢。然后，就是她口中一个个失去了主人的名字。
“卢自年。。。胡乐。。。肖科。。。”
在寂静的街道，少年的笔触碰柔软的纸张，留下不知人的姓名，发出轻柔的沙沙声。少女轻声默念，把深藏于内心的名字全部说出。
直到，夜色渐进。
煌看着远方的月亮，低下了头，默默地对博士说。
“今天，就这样吧，博士，真的，很谢谢你。”
“就这样吗？还有没有？”
“还有，但是，今天的已经完成了。”
博士松了口气，这不是对工作完成的放松，而是感受到了煌对自己的依赖。怎么瞬呢？能被这样一个美女依赖，可真是件难得的好事啊。
而且。。。她真的，很需要被帮助。
“接下来，就是明天了，对吧？”
“嗯。还有很多啊。。。”
“那，明天见。”
“对啊，明天见，我可是对博士你很有好感的。”
哎，是吗。。。
博士有点不好意思，本来自己对她就是有非分之想的，结果大美女自己靠上来了，那自己就不躲了。当然，这并不是他主动帮忙的原因。
“所以，再见，煌。”
夜已深，博士独自一人走在回家的路上，心中虽有对煌突如其来的要求的疑惑，但是，作为一个男人来说，还是很舒坦的。回过头，看向那条不再有夕阳的街道，明明略带阴森，而博士却不觉得可怖。
他又一次伸出手，朝着那个女孩离去时的方向，挥动，挥动。
“煌，明天，再见。”
从那天开始，博士就开始了“家—夕阳小街—学校”的三点一线生活。煌说出口的名字实在是太多了，甚至都有些外国人，但是，博士不曾偷懒，一字一顿地全部写上。
“约德尔。。。胡尔森。。。科楚涅洛夫。。。张响。。。”
好多。。。好多。。。
博士有的时候都应接不暇了，为了能够接上她的语速，有时还要求她慢一点。毕竟有些人的名字，不可否认的难写。
日子，过了好久。
他沉默而忠诚地书写，煌缓缓而认真地叙述。越来越多没有主人的名字出现在了纸上，再度拥有了家，拥有了一个短暂的生命。
博士，有种预感。
在这些全部都赋予纸上的时候，就是这位活泼可爱的少女的离开之际。
但是，不去阻拦，不去阻拦。
看着少女柔美的侧颜，博士把心中的不舍深深藏起，他不会去阻止的，他不会。
“我与她已化作飞鸟，翱翔于天空，只不过她要降落罢了，而我也终将返巢。”
他期待着那一天，期待着他能见到的最后的一次街道，然后如同儿时的梦再也不会见面。
终于，那一天，来临了。
“终于。。。完成了。。。”
博士看着自己手里写满了好几页的书稿，那是几万个不知人的名字，是他们存留于世的最终证明，是他们灵魂的最后代表。
夕阳，染红了身边的街道。
也染红了她。
“谢谢你，博士。你让他们真正地再次存在了。”
煌缓缓鞠躬，发丝扫过他的鼻尖，留下一股腥甜的气息。
“啊，不用谢，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不，博士，没有什么事是应该做的，只有你自己想做的和被逼迫不得不做的。
“。。。”
“。。。”
两个人，沉默了。
博士在等待，而煌在逃避。
最后，博士轻轻地说出。
“其实，我也明白的，毕竟巧合的事太多，我也不可能不去查。”
博士拿出一张纸，上面出现了几个名字，博士见过，那些个名字的主人出现在书本上描写抗击外侮的篇章，是在一百多年前出现的。
因为，是英雄。
因为，是民众。
因为，是战士。
因为，恨侵略。
他们的名字出现在了这里，然后，经过一百年的岁月，来到了这里。
“ 他们，都是英雄。”
煌坐在博士的身边，两个人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美丽而般配，就好像本该如此。但是，事实并非如此，他们也终究只是有缘无分罢了。
“是啊，博士，他们为了自己的坚守，为了自己的正义，为了自己的幸福，同那些侵略者战斗，最终死在了这片土地上。”
“在那场过于残酷的战争发生时，一场大地震发生了，很多人死在了那次地震中，很多人只剩下了名字，就连躯体都找不到了。”
“但是啊，如果就连这最后的名字，都被人遗忘了。那他们究竟获得了什么呢，所以，我才会这么做的。”
博士拿出第四张纸，煌的名字跃然纸上，如同一根钢针，彻彻底底地刺进了他的心，痛苦，太痛苦了，苦涩的心情沾染味蕾，整个口腔都是苦涩的感觉。
“所以，这是你的愿望吗？”
博士把手中的书件保存好，然后认真地看向煌。夕阳来了，它均匀地照料着每一个人，却没有把自己的光辉分给她，不然，她的影子为什么看不到了呢？她的脸颊为什么看不清了呢？她的笑容为什么充满了苦涩么？
“是啊，这是一百年前的少女，煌在死之前的最后愿望，因此，百年来从未成佛。”
“也正因为如此，我才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来执笔。”
啊，因为是死人，所以没办法触碰纸张吗。。。
博士继续问出心中的话语，想哭的心情一直压抑着，却完全不知道怎么疏导。
他只能看着她，流着眼泪看着她，不舍地看着她。
我。。。怎么了。。。
我要。。。死了吗。。。
一片荒芜之中，少女被巨石压在下面，鲜血在她的身下绽放开一朵诡媚的花。极为美丽，也极为不详。天也灰蒙蒙的，细雨绵绵，轻轻地敲打着快要死去的她。
我。。。发生了什么。。。
刚刚。。。明明快要把那群鬼东西打跑了，然后。。。发生了什么。。。地开始。。。摇晃。。。然后。。。大家。。。怎么了。。。
少女的眼睛已经快要看不清任何东西了，只能凭着心中最后的念想，看向街的里面。
“啊。。。”
眼前，是人间惨剧。
鲜血，流淌。残肢，破碎。
街的入口，一个人被几个侵略者的尸体压住，他的脸已经看不清了，不知是敌人的功劳还是地震的功劳。几个小孩子的身体弯曲成不可能的样子，就在侵略者的手里，他们化作了可悲的橡皮泥。一个妇女满身是血倒在地上，她的肚子上是巨大的阶梯，她腹中的幼儿就这么被巨大的压力从母亲的腹中挤了出来，而她的身边，还有很多很多人，说不清，说不清，说不清。
“对不起。。。我失败了。。。”
带着最后的歉意，煌轻轻地闭上了自己的双眼，然后，看着鲜血染红的街道，她突然看到了什么，是热闹的街道，是平和的街道，是在战争的时候无论如何也不会出现的街道。就在夕阳下，有商贩的吆喝，有教书先生的呵斥，有老头老太太与孙辈的笑语。
“啊。。。”
这里。。。就是天堂吗。。。
“这里，就是。。。”
夕阳下，一切都那么美好。
仿佛夕阳落下，明日又是新的一天。
“好美啊。。。”
染红的街道，成为了留存于少女眼中的最后映像。
“我没能走呢。”
煌看着博士，遗憾地摆了摆手。
“我的心里，还有事，无论如何都要做到的事。”
博士静静地听着她的话语，将她最后地一言一语全部烙印于心。
“在这里，曾经有无数人死去，他们或许国籍不同，或许信仰不同，或许地位不同，今天是包车工明天就是大老板。但是，他们在侵略者入侵的时候，都毫不犹豫地与之战斗，并驱逐他们。”
“我只是在想，那场大地震抹消了太多太多，很多人连尸体都没能留下。所以，我一直都在思考，能不能为这些奉献一切的人，在这个世界留下一些东西，只要能让他们被铭记，就是一无所有，他们，该能被记起，也必须被记起。”
“所以，我才会出现在这里，挑选一个能够帮到我的人。过去的煌是一个字没有认全的孩子，没有工具，她无法把心中的所思所想全部记录下来。”
“但是，博士，我很幸运，现在的我，遇到了你。”
因为他来了，所以自己能够实现一直以来的夙愿了。
虽然利用了博士对他很对不起，但是，自己已经无能为力了，其他人根本就不会理她，也很难来到这里。博士上一次为因为悲混混追杀时，一时机灵才来了这里。
站在夕阳下的她，看到了跌跌撞撞跑过来的少年，就这样，缘，结下了。
“是。。。这样啊。。。”
他在哭，他明白，她的夙愿已经达成，她将真正不久于人世，真正地死在过去。不想让她走，真的不想。。。
“那，我有帮上忙吗，煌？”
“博士，我触碰不到这些东西，也只有你能做到让这个时代记住他们的事了。”
“博士，你就是，我的英雄。“
他的眼中，是她闪着泪光的模样。
而她的身后，是一群又一群根本就看不清脸的人们，他们有的是车夫，有的是士兵，有的是农民，有的是地主。他们此刻，都在认真地看着博士。
“谢谢你，博士，是你，予我解放。”
“真的。。。谢谢你。”
“。。。”
结束了，一切都结束了。
夕阳染红的街道不存在了，只有破败的小路和肮脏的排污水。他们，已经不复存在了，也不被存在了。
“。。。”
博士轻轻地拿起一张纸，上面只有一个人的名字，除了一个修饰词之外，没太多其他的东西了。
——最喜欢的博士，再见。
不厌其烦帮助我的博士，再见。
事先知道了真相却依旧愿意帮助我的博士，再见。
不该见面的博士，再见。
“可真的，很有你的风格啊。。。”
“明明是告白，就不要让我来写了啊。”
再见，永别了。
“妈，没事了，我只是有点犯愣。毕竟，还会见面，不是那？”
强迫自己露出笑容，打消了母亲的疑虑。然后，在回到独自一人的时候，他轻轻地抱住了自己，这个失去所爱之人的自己。
对，没事了，都会没事了。
自己是不会忘记任何人的，尤其是你
我最喜欢的，煌。
写的不明不白，就这样吧。
煌能碰到一些东西，但也只是暂时的，只能触碰，没办法自己写。
